在辽阔的太平洋上,每天都上演着生存与死亡,这是她包罗的胸怀,也是她不断更新自我的过程,但这对每个生命个体来说,却寓意着生与死的界线,或者只是一餐的食物。
在西太平洋上,有一个孤独的小岛,它的名字叫吉塔塔岛。在这片孤独而远离大陆的大洋之上,它给予了生命的栖息与供给,让生命在这里不断地繁衍与生息。透过椰子树照射在沙滩上的夕阳,拉伸了猴子的背影,如皮影戏般欢愉;偶尔鱼跃的浅水为海床增添了几分俏皮;只有时刻保持冷漠与冷静的湾鳄半闭着眼睛,伪装成可爱与可不爱的样子,为这里的生命增添了几分警醒。
吉塔塔岛上生活着一个名叫吉塔塔的部族,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近十代。他们简单、快乐,岛上食物充沛,气候适宜。他们偶尔外出捕鱼,偶尔采摘,生活对他们来说波澜不惊,时不时的暴风雨来袭他们也不在意,表示可以接受,他们顽强地与自然抗争着,也快乐地生活着。
简单的茅草屋只敞亮着一个简单的木门,屋内散发着泥土的芳味,妇女快乐地劳作着,孩子们快乐地奔跑着,虽然衣不够遮体,也有偶尔断粮、偶尔屋子漏雨的窘境,但快乐却是他们生活最平淡的主题。累了,一张简单的吊床;饿了,烧一口简单的吊锅。最让她们觉得动听的是自己男人们背着食物回来沉重而轻快的脚步,孩子一哄而起向屋外狂奔与欢呼。女人们接过男人手中的猎物,给予一个深深的拥抱,然后欢快地生火、搭锅,然后大家一起围坐在锅灶旁分食而坐,畅谈而乐。
这天,艳阳高照,吉塔塔部族要举行他们的成人礼。天不打明,吉塔塔族的族人就开始张罗了起来。他们在一块平坦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高高的木塔,用麻绳交织着,这项工作一直做到太阳刺射了大地,那木塔也搭得有约十米之高。这天接受成人礼的共三个孩子,一个是部门首领塔文家的长子寻斯,另一个叫朗布,还有一个叫九斯。三个孩子的脸上和身上被涂抹了颜色,勾画起一个鳄鱼一样的图腾。三个孩子整齐地站成一排,部族内最年长的老人欧椰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双手向上一挥,三个孩子开始努力地向高塔上爬去。
那高塔开始摇摇晃晃,三个即将成人的孩子你争我赶地向上攀爬,毫无畏惧。偶尔有木棍因晃动厉害而摇摇欲坠,偶尔有一手抓空,却都没有阻挡住孩子向上攀爬的心。第一个攀爬至顶端的是首长塔文的长子寻斯,只见他双脚紧紧地勾住一枝木棍,双手向上振起,然后使劲地向下欢呼招手。下面的族人也随之欢快地舞动动起了双手,像是胜利的欢呼。
这年已经15岁的寻斯是塔文的次子,他站在父亲的身后抬头张望着在上面欢呼的哥哥,内心中产生了巨大的震撼。“我也要像父亲、哥哥一样强壮、勇敢。”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明白这样的仪式、这样的攀爬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感觉到哥哥他们让父亲母亲、让族人感到高兴,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勇敢”。
寻斯与父母、族人欢呼后,把一根麻绳认真、细致地绑在了自己的腿上、腰间,然后振臂一呼,欢跃而起,像跳水一样抛出了完美的弧线,然后像青蛙潜水一般拥向大地,就在几乎与地摩擦的瞬间,后面的麻绳迅速绷紧,紧紧地把寻斯拽住。
寻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哥哥从高处跳下坠地的样子,但听到族人再一次欢呼起来后,他悄悄地透出了一个细小的手缝,小心地看向了哥哥。哥哥倒挂悬空,头部接近地面却没有接触到,并不时地挥舞着双手。接着,朗布、九斯也跳了下来。那欢呼一阵高过了一阵。
寻斯、朗布、九斯三人松开麻绳,挥动着手臂,拿起麻绳与鱼枪向沼泽沟跑走,族人簇拥随之。沼泽沟为湾鳄的产卵地,干草与绿草交错,形成隐蔽的栖息地。他们要扑捉湾鳄来显示成年男子的勇气与力量。
寻、朗、九三人注视着杂草之下的水滩,细致地观察着每个细微的动静。族人在沼泽沟旁边屏住了呼吸,而小寻一瞪大着双眼,不肯放过一丝一点的剧情。九斯突然惊呼了起来,然后将鱼枪猛然刺下,迅速拿起麻绳,准确地甩出。九斯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丝遗憾的神情,但他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又拿起自己的鱼枪,朝前奔跳而起,狠狠地甩动麻绳,然后将绳子提起,并以最快的速度将小湾鳄的四肢与尾巴套住,用力地踩在它的大嘴上。
族人欢快地挥舞着臂膀,却没有人发出声音,生怕惊动了其他湾鳄。
这时,寻斯作出了一个“嘘”的动作,拿紧了鱼枪,他发现了目标,然后走近轻轻地拨开了干草。寻斯觉得不妙,向九斯作出一个招呼的手势,示意他也过来帮忙。朗布见情形也松开了小湾鳄,向寻斯的目标移去。
三人紧紧地盯住了目标,并且小心翼翼地前挪着。这时,寻斯向朗布示意进攻湾鳄的前足,示意九斯进行其后后足及其尾巴。寻斯右手一挥,三箭齐发,一瞬间便牢牢地将一只身长约3米的湾鳄制服了。三人认真地将其捆绑住,然后抬向了族人。
这是一只待产卵的雌鳄,三人欢呼着将它抬到了族人面前一块平坦的石块上。三人依次走到族长梅普的面前,梅普拍了拍三个刚刚成年的孩子的肩膀,然后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部族的渔夫急匆匆地喊道:“族长!族长!不好了……”
“什么着急事!快说!”族长塔文问。
“族长!西边海吉岛的海吉族人来咱们岛边抢渔来了,欧布三兄弟与对方激烈地打了起来。”渔夫焦急地说道。
“欺负人!岂能容他放肆。走!”塔文说完便要领众人前去。只见三十名左右的壮汉拿起武器气势而去。
“爸爸!我跟大家一起去。”寻斯拿起鱼枪挺身向前。
“族长!我也跟大家一起去。”朗布也拿起鱼枪。
“族长!还有我!”九斯也拿起鱼枪。
族长塔文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迅速舒展了神情,说:“走!要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当成
你们最有意义的成人礼。你们要记住,你们永远有保护咱们部族的责任!走!”
“我们永远铭记在心!”寻、朗、九三人齐声大呼,响彻了整个吉塔塔岛。
塔文带着部族的30勇士来到了岛屿的西岸边,然后撑起5只小船向西航去。塔吉吉岛并不大,但相对于海吉岛来说,大了三倍。
只见两只小船交差并行,双方鱼枪相接,鱼网散落了船头上,有几只套住的鱼儿挣扎着,那每一次蹦跳都喻示着对大海的渴望。
吉塔塔的30壮汉高呼呐喊,响彻了吉塔塔岛的西海岸。欧布看到也听到了支援,那鱼枪挥得更加精益,一把戳在了海吉族人的大腿上,那人一痛,径直便向大海落去。就在这时,他被另一个同伴一把抓住,扶倒在船甲上。海吉族人见势不妙,那两只小船便开始努力地向东划去,完全进入了防守的状态。
“别想跑!”欧布大喊到,并示意同伴追赶。
“欧布!欧布!”这时塔文带领的5只小船已经驶来,并喊到,“别追了,让他们走吧!”
欧布气急地放下鱼枪,然后迅速地跳入海中,使劲地扑腾着,他在努力地找自己的两个弟弟欧卡、欧文。此时的欧布像发了疯一样,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语,只顾自地在茫茫的大海中扑腾。
“哥哥!我们在这里。”欧卡被族人从海水中拉了起来,欧文被欧卡死死地拖拽了上来。
当时,欧布三兄弟一船5人,与对方展开了激烈地搏斗。欧卡的大腿被刺了一枪,欧文的腹部被刺中一枪,还有一个伙计被对方刺中了头部便落入了大海,已不见了踪迹。到最后只剩下欧布和另一名叫塔诺的伙计与对方两只船进行搏斗。欧卡与欧文相继落水,欧卡忍着巨痛,拼命地把欧文救起。
“欧文!”欧布跳上船,双手撑在欧文的胸口用力地按压着。欧文却一动不动,一旁的欧卡已经大哭了起来。
“不!我要杀了他们!”欧布愤怒地站了起来,一把夺过身旁一个伙计的鱼枪,准备驾船向东寻仇。
“放肆!都给我回去!”,族长塔文说完大手一挥,示意把他们全部带回去。族人不解为何不去追,眼睁睁地把海吉族的人放走了。勇士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却不让与对方兵刃相接,族长唱的是哪出戏?但他们也并不敢违抗族长的命令,怏怏地驶回了吉塔塔岛。
族长并没有立马回家,而是召集了全族的人,站在了部族的图腾石前,一脸严肃地环视着族人。那是一个座落在吉塔塔岛中央的一个巨大上,吉塔族的先人在巨石上刻画了一个巨大的湾鳄。那湾鳄的头朝向了东方,张着一张巨大的嘴巴,四脚稳稳地抓着地面,展现了一种疯狂奔跑的姿态,而它的尾巴粗壮有力,而尾尖像一把锋利的刺刀,剑指着西方。吉塔塔人的先辈原生活在亚洲的大陆上,因为战乱,他们架驶着小船,托家带口地漂流到了吉塔塔岛上,从此便以吉塔人自居,与湾鳄共生,享受这浩瀚的大洋中的一份孤寂的幸福。
塔文清了清嗓子,高声地对全族人说:“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我们族人又有三个勇士,他们从孩子成长成了勇士!并且顺利完成了成人礼。这是我们吉塔族的一大喜事!今天,我们也痛失了两位勇士!他们为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我们吉塔族而英勇牺牲!为他们默哀!今天,我们为什么不去追海吉族人,因为我不想为此与海吉族结下深仇,一旦与海吉族发生激烈冲突,到时伤亡的不止一两个人。并且,在这片孤独的大海上,附近可供生存的也就只有我们吉塔塔岛和海吉岛,我们将来也可能面临着短期或长期的缺少食物,需要海吉岛的帮忙。这一切关乎我们吉塔族的生死存亡。希望大家能够明白我今天为什么这样做。”
说完这一番话,塔文举起他的右手,向自己的弟弟塔布挥手,说:“塔布,你带领四个族人,载上一船干贷与鱼,代我去海吉岛拜见海吉族的族长梅普,希望两族不要因这场误会而伤了和气,希望今后仍能够和睦共处。”
“是,族长!”塔布说完便带领四个人离去。
“难道我们死去的族人就这样白白地死去吗?”一个挑衅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这个人叫斯诺,他从人群中慢慢地走向到了族长的面前。
所有的目光顿时聚集到前方,塔文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斯诺,而斯诺毫不畏惧地回应着对方。双方的目光剑拔弩张。
“族长,我十分尊敬您,但我也会站在族人的利益考虑,我们两个兄弟就这样白白死去,我们还将吉塔塔族人的食物分给海吉人。别人打我们,我们还拿上好吃的去哄他们开心?天理难容!”斯诺激动地喊了出来。
“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又有几个族人跟着呼应。
就在这时,年轻的寻斯拿着鱼枪一把冲到父亲面前,用鱼枪指着斯诺的脖子,然后狠狠地瞪着斯诺。站在身后呼应的族人立马沉默了下来。
斯诺毫无畏惧,继续说:“欧布的一个兄弟死去,一个兄弟伤残,谁来负责?你知道欧布兄弟的老母亲有多伤心吗?谁来负责?”
“寻斯!到后面去,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塔文没有阻挡斯诺,却对寻斯发起了命号。这让寻斯一脸的愤怒与无奈,惺惺地怀恨离开。
“哈哈——,我尊敬的族长!你能保护得了我们族人的安全吗?我们两个族人的命就这样丢了!你负责吗?”斯诺更加放肆起来。
“我来负责!”欧布大喊一声,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走到斯诺的面前,手执一支鱼枪,死死地挡在塔文化与斯诺的中间,将二人隔开。
“我理解族长的良苦用心。我相信族长。我兄弟是为保卫吉塔塔族,他的死是光荣的,是伟大的。”欧布的话充满了底气与力量。
斯诺盯着欧布,发出一种无奈却又悲怆的神情,黯然离去。
这场部落会议就这样失落地散去,留下族长与欧布站在巨大的湾鳄图腾面前,映照着长长的夕阳。
塔布带着四个人准备着食物。他打算晚上把东西都准备好,明天一早出去。夜风吹起了他的发丝,轻轻地拍打了他黝黑的面庞。他也听说了今天下午在图腾前发生的不快,他望向东边,若有所思。
东西都准备好了,他嘱托四个伙计明天鸡一打鸣就出发,今天晚上早点休息。但待四个小伙离去后,他并没有早早地躺下,而是悄悄地离开了自己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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