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子的话犹如晴空霹雳。
晌午时分我们还与长腿相互道别，他护送清明长老下山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怎么就在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遇害了呢？
我心里尽量告诫自己要冷静，兴许是大傻子口误，说话张冠李戴了。“什么？大傻子，你再说一遍。慢点说。”
“我是说，长腿，完了。。。。。。”大傻子这次说清楚了。
“你知道详情吗？说说怎么回事。”巫师比较沉得住气。
“我是。。。今天刚过中午时候。。。经过清明长老家时。。。听说的这事，于是马不停蹄上山。。。找你们来报信儿。我一到长老家时，就听大家伙儿传言。。。长腿已经没了。他是被老虎咬死吃掉的。。。。。。”
“那清明长老呢？”我和巫师同时发问。
“清明长老安然无恙。。。他好像是早些时候上山见过你们，后由长腿陪送回山下住地。他们不幸半道上遭到了老虎的伏击。。。老虎一开始向清明长老发动攻击，但被长腿搅扰了注意力。。。长腿当时好像是与长老反向。。。迎着老虎奔跑的。”
“一定是长腿为了给清明长老打掩护，故意这样跑的。我的好兄弟。。。。。。”我开始泣不成声。
“嗯，长腿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他下山前就说过，路上若遇到老虎就会负责主动去引开。”
“是这样啊。长腿这哥们儿一诺千金，够义气。”大傻子赞道，又接着说：“据当时在附近目击到全过程的同族讲述，老虎伏击的地方没有可供我们猫鼬藏身的洞穴或者可供攀爬的大树，清明长老他们必须凭借自己的脚力，狂奔十余丈远才能钻进最近的庇护所。”
“长腿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清明长老。。。长腿。。。”我痛心地顿足捶胸。
长腿是那么热爱生活，那么热爱速度，那么期待着在即将建好的地下通道里往复奔驰。可如今，再见不到那个神行太保的矫健英姿了。
大傻子继续说：“老虎本是冲着清明长老去的，可看见长腿胆大包天从他身边跑过，就改主意，对长腿下手了。没成想，长腿躲过了第一轮攻击，继续飞奔。这让老虎恼羞异常，随后发力追赶长腿。长腿跑得很快，一点都不慌乱，勇敢而坚定地与老虎赛跑。”
“可惜。。。。。。哎！”巫师扼腕哀叹。
“可惜，长腿的腿再长也长不过老虎的腿。以长腿的速度是可以在相当长的时间不被捉到，但他前方却没有可供躲藏的地方，他只能一直不停地跑。长腿引着老虎跑出去了十多丈远，即使老虎都撵上了，都没轻言放弃。”
“长腿是为奔跑而生，死得其所。”我哽咽着说。
“同族们还清晰听得长腿一边跑一边唱。”大傻子说。
“唱的是什么？”我和巫师问。
“他们听到的大概是这样：大个儿是我朋友，巫师是我朋友，啊朋友们再见，再见吧。如果我不幸牺牲，请你们在心里为我修造一座坟墓。”
听到这里，我放声痛哭。泪水模糊了我双眼，也模糊了我的神智。我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长腿呀！我奔跑的兄弟！你离去得如此神速，竟然一不留神，跑出了我此生的视线，再难寻你。
从时间上推算，老虎是在海边拒绝了少年派钓上来的海鱼之后，在山下拦截杀害了长腿的。老虎返回山上的时候，又正好碰见我要染指他所嫌弃的食物，再次逞凶还差点吃了我。倘真把我吞下去，我也便和长腿见着面了。我曾两次经历虎口脱险，如果能做到的话，我情愿拿出一次机会匀给长腿。
我和巫师边走边哭，止不住地哭。大傻子也跟着我们一把鼻涕一把泪。鬼使神差，我们仨竟无意识地奔往长腿出事的地点。等到了那里，看见已有很多同族聚在那里。
长腿是岛上有名的长跑健将，跟大多数猫鼬打过交道，岛上妇儒皆识，因而他的遇害引起了不小反响。大家对老虎的暴行更是愤恨已极！
清明长老亲自带着我们大家，沿着长腿跑过的足迹，一边查勘遇难现场，一边详细叙述着事件发生的经过。一直走到地上留有一摊血迹的地方。清明长老说，这就是长腿最后牺牲之地。我们纷纷上前，用鼻子去嗅闻那遗存着长腿体味的血迹，缅怀凭吊了一番故友。
以往遇难的同族，在被老虎吃掉后，所剰血迹中充满了无助、绝望、悲哀等不详气息，会在我们内心进一步加深对恶虎的忌惮，令我们不忍多闻。但我从长腿的血迹中，嗅到的却是激昂的斗志和愤怒的抗争。所有嗅过长腿血迹的猫鼬共同现出渴望复仇的躁动，群情激愤，这也印证了我的感受是对的。我在同族群中看到了和尚、泰山、大牙、二楞、修罗、黑嘴、小獴等身影，他们都围观着血染的土地，咬牙切齿，愤而不语。
我大声说：“长腿，哥们儿们都来看你啦！我知道你已经竭力了，好样的。你是我们猫鼬的骄傲。这十几丈长的路是长腿你一生中跑得最精彩、最有意义的一段路程。”
“长腿，我们会经常来看你。我相信这里将开遍鲜花，四季不败。”巫师真切地表露心声。
“长腿，一路走好。愿天堂之路可供你往返驰骋。记得回来看看我们。”和尚做着祷告。
“长腿，你要是跑累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别忙着走。”泰山万分难舍。
“长腿，你的冤魂暂且留步，看着我们打完老虎再走不迟。”大牙也是不舍。
“长腿，兄弟我没别的本事，只会一天到晚打洞。如果有可能，我要打通一条去往天堂的甬道，与你再聚。”小獴眼圈红肿。
“长腿，我心里不好受，不知说啥了，总之，我们还会再见，对吧？”修罗很真挚。
“长腿，等我跟老虎拼了这一命，回头咱哥儿俩一起就伴儿去。”二楞直接表达了决死之心。
“长腿，俺大傻子就服你那双飞毛腿。老虎害了你，我就一定要找他算这笔账。”
轮到长腿表达哀思时，说的话最接地气。“长腿，我的好兄弟，要是知道你今天会出事儿，我昨天就算饿着肚子也要把好吃的蛇肉留给你。”
这话虽不是什么豪言壮语，但最真挚，最能打动吃货。我们大伙儿听到这话都哭成了一片。
。。。。。。
。。。。。。
。。。。。。
众猫鼬都来追悼长腿，比肩接踵，络绎不绝。
当晚，我和巫师受清明长老邀请，以打虎运动发起者的名义参加了长老会召开的打虎听证表决会议。
岛上散布各地的长老听说清明长老遇险以及长腿遇难的事情，得知又有紧急加会，碍于情面，都来与会。
清明长老见众长老全部到席，开始首先讲话：“今天很高兴看见诸位同仁全体出席本次会议。这是自老虎登陆以来，列席数目最全的一次会议。以现下幸存长老数目统计，应到四十位，实到四十位，因而说，这也是当前代表所有猫鼬意志决定未来命运的决策会议。”清明长老顿了一下，继续说。“关于打虎的倡议，我已经在前番会议上说得很多了，大家也很清楚我的想法和立场。我现在特邀两位后起之秀，作为打虎发起者代表前来向在座的同仁阐述一下他们的观点意见。请大家听一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我面向各位大咖毫无拘束，侃侃而谈：“诸位尊敬的长老，作为打虎发起者代表之一很荣幸来长老会反应民声。客气话不多讲了。我俩这次来不是参加打虎吹风会的。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驱除虎患，还我猫鼬一族重归往昔的安宁生活。我们猫鼬希冀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老虎不这样想，这就需要我们毫不犹豫地走上自我救亡的道路。我们发起者希望打虎行动得到长老会的批准，一致发起全民打虎的战争。”
“只有让老虎陷入我们人民战争的海洋，他才会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而不是几个自不量力的冒失鬼在瞎逞英雄。”巫师为我补充得恰到好处。
“呵呵，两位年轻的同族，请问你们凭什么去打老虎？”一位长老冷笑着发问。
“就是，老虎是顶级杀手。猫鼬本就是他的一道菜，甭说打虎了，就连驱虎都办不到啊。”另一个长老跟着质疑我们。
“光凭着头脑发热，一厢情愿地想着只要跟老虎呲一呲牙，吆喝两声，挥挥拳头就能战胜老虎？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这些所谓的抗争在老虎眼里也就是个浮云，能奈其何呀？”还有长老直接泼冷水。
“不错。”我应道。“如果我们不去积极商讨对策，如果我们只是一味蛮干，如果我们还只是一盘散沙，那么，打虎就是一个空中楼阁，可望而不可及。但是，我们已经通过前期的侦查探访和了解，摸到了除虎的门路。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们首先需要的是全民团结一心，共同抗虎。”
“我们需要群策群力，需要精英阶层的支持，需要掀起全面抗战的浪潮。”巫师继续为我补充。
“小伙子们，我先前听清明长老介绍过，你俩深入虎穴，结合打探到的情况，总结了几点打虎策略，勇气可嘉，然而依我之见，那都是空口谈兵，自己作死的节奏。要我说呀，放弃幻想，老实认命。咱们好好把地道挖通，让老虎找不到我们，吃不到我们，是最正确稳妥的对策。”这名长老的话得到了其他一些长老的响应。
“深入虎穴不敢当。我们只是想从人类那里借鉴一些现成的驯虎经验。而且，我们也确实很快从人类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至少摸清了人类和老虎的关系，不必再害怕人类和老虎结盟，也不必担心老虎会得到人类智慧的援手，这难道不是最有价值的收获？失去人类辅助的老虎充其量就是个裸奔猛兽，表面强悍却属草莽之勇，老虎的实力总会被我们一点点消耗下去。我们有战胜他的资本。”我说。
“刚才那位长老说挖通地道，我们猫鼬都躲到地下是万全之策，在下未必认同。地道可以作为战备设施，临时启用尚可，但作为生活设施，则远远不能达到我们的日常需求。地下没有食源水源，不能持久待在地下。地上空间被老虎鸠占鹊巢、独自霸占，而我们忍气吞声、不争先降。这种委曲求全、丧权失地的退缩显然无法让我万民接受。”巫师补充的话头头是道。
“不接受又能怎样？得看现实呀。地下空间尚在开发，没关系，有多大空间，我们就搬进去多少猫鼬。其他的猫鼬还可以在地面上继续与老虎周旋嘛。总之，不断拓展地下空间是我们百年既定不变的国策。直到我们能够容下全体猫鼬。”
“如果我们光知道梗着脖子逞强，不看清形势的话，我们猫鼬将会被老虎彻底残食殆尽。深挖洞巢，广通穴道是未雨绸缪，有先见之明啊！”
“现在可是老虎时代啦，变天啦！不能固守在猫鼬思维里啦！要学会与时俱进呀！小伙子。”
“请原谅我的坦率，长老们，这是宿命论、速亡论、投降论。我们即便能够躲到地下，但以后也只能在暗无天日中虚度，过得浑浑噩噩，不分今时昼与夜，未知今夕是何年。阳光、明月、清风、云空、海浪、花草、美食都不能再从容地尽兴享受，每次出洞都要疑神疑鬼、草木皆兵，这日子过得有意义吗？我们每天的祈祷仪式也中断废弃了。那些天象幻景在所谓的老虎时代里都成了猫鼬后世口传的抽象名词，再不是生动画面。这不可悲吗？”我努力抗辩着。
“你这难道不是速胜论吗？你想得美呀。妄图通过一次决战，毕其功于一役，一战赶跑老虎，可能吗？幻想倒是很丰满，可现实却很骨感。”一位长老抢白着。
“这么多猫鼬都挤在狭小的地下空间里，吃喝拉撒怎么解决？原先天当被、地当床的时候，这些都不是个事，可空间一旦受到老虎的挤压，我们自己就会相互间产生竞争矛盾，安定的社会关系将难以维系。到时候治安、环保、卫生等公共问题也会凸显，这还不包括因之产生的疾病传染。”巫师说的这些连我都没有认真思考过。
“都听我说一句吧。”一个老得不行的长老说话了。“我已经老啦！没你们年轻后生们能折腾了。我刚才听了你们的论点论据，你们口中表述的各种忧患，咱们都可以应对，无非是眼下再牺牲一部分猫鼬而已。可我们不会输掉未来。我只相信一点，老虎不可能在岛上像我们一样世代繁衍，他终有寿终正寝的一天。到那时，我们再重见天日也是理论成立的。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种族延续下去，活着就是王道。以时间换取空间，在这一点上，老虎耗不过我们。”
清明长老见双方都唇枪舌剑、各执一词，难见分晓，便出来解围道：“我看这样吧，关于打虎论证一节，大家已经充分交流了意见。此议题，待最后特邀代表退场后，由长老会闭门表决。咱们抓紧时间进入下一节。由长老们向特邀代表问询打虎行动的进展情况。”
“我反对。清明长老，我们既然不支持打虎计划，何来的打虎行动？”一名长老觉察到被愚弄了。
“清明长老，莫非你变着法儿地叫这俩后生给长老会洗脑是吧？对不住，本长老不感兴趣。”另一长老表示了不耐烦。
“清明长老，今儿个听说你遇险了，大家是来看看你，我们可不想改变反对打虎的立场。”
“清明长老，你不能自己想打虎，就绑架整个长老会。你别忘了，你只是代理大族长。。。。。。”
“大家误会啦！误会啦！我清明虽力主打虎倡议，但我誓死捍卫民主制度。我只是想，长老会毕竟是高级领导组织，不是空摆设，对我猫鼬社会的时事动态要起到监控和指导作用。这两位后生今天来此，不仅是向诸位长老陈述打虎必要性，也是来汇报开展打虎的进展状况。今天为掩护我而牺牲的后生叫长腿，也许你们当中也有认识的，可你们知道他也是打虎计划的早期发起者吗？民间打虎处于正在进行时，无论长老会同不同意，他们都要横下心干下去。因此，我们长老会完全有必要对此进行过问质询。”
“长腿那个小伙子也是跟你们一起的？”一位长老不无关切地问。
“是的，他是第一个为实施打虎计划牺牲的烈士。”我回道。
“那么，这说明，你们都是很英勇的果敢青年。后生可畏呀。”这位长老给了我们点赞。
其他长老都安静下来，不再喧哗。
“你们现在已经争取到了多少敢于冒险的同族？”有长老问。
“这不是冒险，是正义的抗争。”我予以纠正。
“我们从发起打虎计划时就是个团体。数目约有四五百号。现在正分头在全岛猫鼬族群里做鼓动宣传，保守估计有万八千的同族参与进来，应该不成问题。”巫师做了数字估算。
“这可不少了呀。你们的活动能量还是很大的。”又有长老惊讶道。
“听清明长老说，你们不是还在做人类的思想工作吗？成效如何？”
“能争取他带着老虎自行离开，那是最好。我们已经使他产生了动摇，但仍充满不确定性。”我答。
“人类知道了你们的计划吗？”
“目前我们虽没透露出打虎计划，但正式向少年派发出逐客令了，少年派已经清楚我们下逐客令了。而且我们也知道少年派已经清楚我们下了逐客令，少年派也清楚我们已经知道他已很清楚我们下了逐客令。然而，他就是带着老虎赖在岛上不走。”巫师答。这家伙对少年派的话快学活用，还没见咋练，嘴皮子就耍得挺溜儿。
长老们开始交头接耳。
“你们说服人类时用了什么手段吗？”
“我们一直向他报怨老虎的恶行，还极力抹黑海神岛，让他厌恶这里的生活。”
“这不行。他会盘算：老虎再凶恶，又没凶到我头上；海神岛再不好，你们不是过得挺好？”最年长的长老又说话了。“你们光这么赶他，是赶不走的。要唤起他对人类社会的向往，让他内心产生对未来自我追求的动力。”
姜还是老的辣。能得此开悟也不算白来。“多谢。晚辈受教了。承蒙长老点拨，我们回去会根据您的思路认真研讨话术。”
“嗯，攻心为上。来，看看长老们还有什么要了解的。没有了？好吧，就让二位代表做最后陈述发言。”清明长老把握着会议节奏。
“各位尊敬的长老，老虎成为海神岛主人一事这不仅是占据宝岛、称王称霸那么简单，他还累日不断地屠杀残害我们的骨肉同胞。我们实有亡族灭种的危险。从我们手上失去的家园，只能由我们再亲手夺回来，没有什么可以指望的救世主。只有起来反抗斗争，我们才有可能重新作海神岛的主人。”我做了尽诚竭节的最后总结。
巫师也做了陈述，但让我有点听不下去了。他说：“各位尊敬的长老，我就想重申一下，地下工程永远不能代替我们原先的家园。舍大好河山于不顾而蜗居暗室以匿迹，是要被祖先骂为不争气、败家子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抛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预言。“当今海平面逐年上升，海水终会漫上岛岸。列位试想一下，到那时，地上有老虎，地下有波涛，我们将何去何从？”
也许巫师的话题太过突兀，也许他的一本正经、言之凿凿的样子不容置疑，与会长老都瞠目结舌，无从回应。谁也不敢出头指认这是个伪命题。
“时间不早了，就到这里吧。各位长老还都要各自赶路回府哪。有请二位代表先行退出会议，我们长老会随后进行表决议程。”
和巫师离开了会议，在洞外面，我先自噗嗤笑出了声：“哈！巫师呀巫师，不带这样逆天的啊。”
“我巫师怎么了？”装，他还装。
他越这样绷着，我就越忍俊不住。说：“好你个胆大妄为的巫师小子。连长老会你都敢忽悠啊！？你知道里面坐着的都是何方神圣？那可都是猫精吔！你活腻歪了吧？”我摸了摸巫师的额头，看他是否在发烧。
“嘁，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干我们这行的就是一半预言一半弄虚。而且专蒙首领、族长、长老这些有权有势的。蒙几个草民有意思吗？嘿嘿。”巫师奸笑了一下。
“你这回不打自招了吧？”我察言观色抓着把柄。“难怪你那老实巴交的老爹改行搞养生了呢。”
“不过这次，我说的必成事实，不是玩虚的。”巫师又恢复了一本正经。
“哇嚓，怎么能够？海水还有生长的？你别告诉我，海水还会下仔儿。”
“你瞧你，还不信？我非杞人忧天，愿立言于此，你拭目以待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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