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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老娘拿着你,要你死

第五章老娘拿着你,要你死

作者: 大山顺子 | 来源:发表于2020-06-06 06:27 被阅读0次

看点:高加索狗  歌曲《姑娘我爱你》

高档别墅里,阿花正准备吃饭,电话铃声——歌曲《姑娘我爱你》响起。阿花接着电话,身子往后一张,打翻了餐桌,瘫倒在地上……

下午6时多,已经偏西的太阳精神还好得很,凶巴巴地把炽热的阳光恶狠狠地扫射在一栋白色别墅上。别墅一底四楼,楼顶中央一个巨大的铁塔顶着一个球体,球体上镀着金,并不断地旋转着,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像一个小太阳。别墅占地面积很大,西面靠山,小山上绿树成荫。几朵白云悠闲地在小山上空徘徊,恋恋不舍,怎么也不肯离去。

别墅东南西北四面,都用铁架设计成福禄寿喜四个大字,四个大字分别呈现红金粉黄四种颜色,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地上,几条白色的水泥路镶嵌在碧绿的草地中,水泥路两边一排排的圆柏、雪松、香樟树、玉兰掩映其中。草坪的中间还有喷泉,四周姹紫焉红的菊花、郁金香、叶子花等竞相开放。

在北面围墙边灯光球场在静静地躺着,悄无声息地承受着大地的烘烤。在东边别墅前的草地上,一个衣着清秀的老年男子正在给小道两旁低矮但被修剪成各种造型的灌木丛浇水。

一个清衣蓝秀的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从厨房里端着一个菜出来,把菜轻轻放在餐桌上,伸手挪了挪桌上已经摆着几样菜,又把凳子轻轻地拉好,才小跑着走出餐厅门,来到另一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阿花,吃饭了。”

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肥胖的身躯深深陷在沙发里。电视里旅游卫视《美丽俏佳人》的节目刚好播放完毕,阿花揽了下弯曲蓬松的头发,一张灰白的脸露了出来,嘴唇涂得红通通的。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胸前的卡地亚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做饭的中年妇女就是阿花家的厨娘。她喊了阿花后,又小跑着到另一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声音稍大些喊到:“小芳,吃饭了。”

厨娘又赶快小跑着回到餐厅门前,站在阿花的旁边。阿花站在餐厅门前,顺手去弄大花坛中开得鲜红的叶子花,摘下一朵,放在鼻子前闻闻。

“这是什么花?”

“叶子花,也叫三角梅。”厨娘小心地微笑着回答。

“开得倒是鲜艳,但没有往年香。”

“今年雨水多,把香都淋了。”

“哦,是这样。”

阿花漫不经心地说着,把三根嫩绿鲜黄的花蕊碾碎了,丢在餐厅门前洗拖把的水池里。厨娘望了望水池里被阿花丢在里面的三根花蕊,就扭开水龙头冲了冲。

“小芳,吃饭了。”厨娘回头看看小芳还没有来,就朝着刚才敲过的门喊了一声,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

“耳朵捣聋了,怎么喊着不会动,说是吃饭了。”声音从阿花张开的嘴里蹦出来,把叶子花都震得瑟瑟发抖。

声音还没有完全落定,一个小姑娘就从刚才厨娘喊过的房间里飞出来。头上扎着个粉色的蝴蝶结,系着白色的裙子,随着脚步的快速移动,小姑娘像飞起来的花仙子,一下子就飘到了厨娘的身后。

一只黑色的高加索狗,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尾在小芳的背后,粗大的尾巴轻轻拍在小芳的蝴蝶结上。

厨娘伸手拉着小姑娘忙着走在前头,来到餐桌边赶快把凳子拉好,阿花坐下后才小心翼翼坐在对面。小芳就坐在厨娘身边,端起碗,望了望桌上的番茄洋芋汤、小炒牛肉、猪肉炸排骨、淡苦菜,伸出筷子在炸排骨中扒来扒去,也没有找到一块合意的,又缩回筷子,拈起几颗米粒塞到嘴中。阿花舀了两勺小炒牛肉在饭碗中,端起碗,正准备拿筷子,手机响了起来。

铃声是正在流行好听的《姑娘我爱你》,手机装在她随身携带的路易威登小包里,包就放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她懒得接,拿起筷子来扒了几嘴饭。铃声还是一个劲地响个不停。

长长的头发

黑黑的眼睛

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山上的格桑花开的好美丽

我要摘一朵亲手送给你……

“烦死人,吃饭都不得个清静。”

铃声响了第二遍后,阿花才放下碗,拿起小包,拉开拉链,取出苹果手机。一看是李宇的班主任高老师打来的,就赶快接听。

“喂,高老师,有什么事?”

“哦,请问你是李宇的……?”

“我是他妈。高老师,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记不得了。”

“平时多与他爸联系,刚才打不通,就打这个了。”

“是我,是我,李宇的妈。给是李宇怎么了?”

“对对对对,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李宇闯大祸了。”

“闯大祸了???”阿花听说李宇闯大祸了,眼睛一下子瞪得灯笼般大,人也僵直地站着,一动不动。手机的声音很大,厨娘与小芳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听说李宇闯大祸了,厨娘也赶快放下碗,走过来扶住阿花。

“李宇化学课上睡觉,严老师说说还不得,推倒了严老师。严老师后脑勺上被撞了一个洞,现在医院里……”

“喂,喂,……李宇他妈,你在听吗?”

“阿花,高老师问你呢?”看着阿花什么反应都没有,厨娘推了阿花一下。

厨娘也感觉到暴风雨就要来了。但这几年经历得多了,也习惯了,还挺得住。

“我在听,在听,高老师。这个砍尸剁脑壳的,天天得见闯祸。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他要死了……”

“李宇没有来上晚自习,他在家吗?”

“没上自习。高老师,你说他没有上自习。”

“是的。”

“没上自习,也没有回家。完了,完了,我的儿啊!……”阿花往后一张,打翻了餐桌,瘫倒在地上。叮叮当当,碗筷饭菜也掀了一地。

“汪/汪/汪……”高加索狗在桌子旁狠命地狂吠起来。

“阿花,你冷静点,冷静点。赶快想办法告诉他爸,想办法找找……”

“这个死不掉的,要着死了。你要死就死快点,省得天天吓唬老娘。李天浩这个天杀的,也不回来管管,就交给老娘管。他又不听老娘的,老娘咋管?现在学校不在,家里也不在,会去哪儿?怕是又跑了。这个短命鬼,这个狗啃的,老鹰叼的……老娘拿着你,要你死……”

厨娘知道,这种戏这几年已经演过好多次了。每次都是这样,没有人劝得住她,总是要死要活的。

“找找,对找找,赶快去找找。”

阿花咒了一阵之后,又想到该去找找,希望能像前几次一样找回来。以前有几次失踪后,就动员七大姑八大姨,平时在一起吃吃喝喝的肉朋菜友全城寻找,还是找着。这次事情严重了,打了老师,并且还住了院。他又会去哪儿呢?会不会还像以前一样躲在网吧里,还是……

“请李天浩接电话。”阿花拨通了司机的电话,骂骂唎唎地走出了餐厅,“喂,天杀的,麻将不打给行?你那个爹又跑了,还不死回来找……”

“找找找,这次还想找,天头上去找。”小芳听了高老师的电话后知道哥哥闯大祸了,也没有心尝吃,只胡乱扒了几口饭。对他哥的行为也很是气愤,怎么一个学生不好好读书,成天打来打去的,还敢打老师。这哪像个学生,简直是地痞流氓。

看着满桌满地的饭菜,也很讨厌她妈。她妈的行为她见得多了,看什么都不顺眼,对这个不满,对那个咆哮,没有一样东西使她满意,疯婆子一个。听见她妈又在咒她爹,叫她爹回来找,也觉得没有什么希望,这回怕找不着了。

厨娘再阿花走后赶快收拾桌上的碗筷,打扫卫生。

“汪\ 汪\汪”

正在吃着地上的牛肉丁的高加索狗,突然叫喊起来。小芳同情地望望厨娘,揪着狗耳朵走出了餐厅。

“喂,小娥啊,我家李宇又跑了,快来帮我找找……”声音大得直插云霄,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被吓得捂住耳朵,直打哆嗦。

“喂,小朱啊……

“喂,小马啊……

“喂,大姐啊……

“喂,大姨啊…………”

阿花又像前几次一样,唬朋引伴,喝五吆六,把他平时的麻朋肉友,围着她团团转,随时做几顶高帽子给她戴戴,然后向她小包中大把大把掏钱的亲戚朋友喊来,帮她找。

厨娘急急忙忙收拾完碗筷,跑出餐厅。看着阿花不断地打电话,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又要重演了。这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厨娘永远记得前次因为没有提醒阿花报警,过后阿花、老板都对她大发雷霆,还差点辞退了她,最后扣了她半个月的工资了事。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犯前次的毛病,无论如何必须提醒阿花报警。

等阿花的电话打完,厨娘就颤抖着提醒说:“阿花,赶快报警。”

阿花看了厨娘一眼,点点头,立马拨通了电话。

“喂,110吗?我是阿花。我儿子在八十八中读书,今天晚上失踪了,请你们找找。……”阿花机关枪似的吼了出去。

“还没有说地址呢?阿花,还要说地址。”厨娘又一次焦急地小声提醒道。

“他们知道,不要说得。”阿花将对着手机的嘴转过来,恶狠狠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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