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兽的血液...到底是什么玩意?” 夏砜棱忙追着诗云询问。
“并非什么好玩意,你还是别打这东西的主意为好。” 诗云冷声应他,径自坐在角落里饮茶,不再搭理他。
抓鸟是假,试探功力倒是真的,只是夏砜棱并不认为自己真能比她们动作更快,便一而再而三地寻了由头向诗云发问。
“你说你抓活物不及我是什么意思?” 夏砜棱仍旧追问。
“于我,猎杀比活捉更有利;于你,或许相反。” 诗云将皮囊的塞子塞了回去,转手递给了陆嘉柔,示意她帮着收起。
“这...” 夏砜棱别了她一眼,不禁望向莫白。
“赢都赢了,计较这些做什么?” 莫白识趣地笑着开口,似乎想叫他闭上嘴,莫要再喋喋不休。
“姑娘,楼主让我等前来送信。”不知过了多久,楼里来了两个弟子,送来了几封信笺,恭敬地侯在了院外,正等着他们来收令。
诗云听罢,示意其他人坐下,让他们不必过多理会。但夏砜棱与莫白听闻了声息,也忍不住走了出去,直面那前来传令的两人。
“啊,原来莫堂主和三公子也在,那这信令也一并给了你们吧。” 两个弟子相互对视,似在商量,随后从身上的包袱里取出了几分信笺,恭敬地递了上来。
夏砜棱一听,竟还有自己的一份,心想着楼主难得想起他,便兴致勃勃地拆了信笺,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这盗宝的行当,不是干过一回了么,这又是想要什么?” 诗云草草地看过信笺,随手将信放进了香炉里烧掉。
“做这些...怎么又做这些,这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殷媚妩见他们收的信笺,情绪忽而有些激动,快步走到诗云面前:“这般度日,倒还不如我们绿萝谷来得清净。”
“不一样,并非...谁都能如此轻易叫我帮衬着,你也没必要这样。” 诗云叹了叹气,柔声对她说道,从匣子里取出了几张符纸,放在她手里:“这符纸可作令信,若你不放心,留着给我传信可好?”
“这...随你喜欢吧。” 殷媚妩无奈地接过符纸,倍感憋屈地将脸别向一边。
楼主打算让他们出趟门,说是为了偷一本秘籍卷册,实则是瞧他们聚得多,便伺机寻了个由头,安排些难易程度不算太大的任务,试图叫他们相互磨合,以求日后能派上更大用场。
诗云惯爱独自走动,不喜与人并肩,而楼主给她们的任务偏就需要他们并肩而行,若三人无法协力,反倒难以成事。
楼主叫他们寻一本叫做《集刊录》的秘籍卷册,说是一本记载了江湖上所有门派的名录,藏在了一处机关阵中,轻易叫人难以索获。
“楼主给我们的信笺里藏了几个线索,不知...是否有所关联?” 莫白摸着信笺有些厚度,便将信封打开,封口朝下抖了一阵,除了他方才打开看过的信笺外,还有一封信笺落在了地上。
夏砜棱见他信封里掉出了东西,赶紧伸手将信封掏出,着手摸了一把。诗云见他从信封里摸出来了一把异形的菱状钥匙,不禁有些诧异。
“你那信封里藏了什么?” 夏砜棱与莫白掂量掂量了自己的信封,迫不及待地问道。
“好像...是一首诗。” 诗云一愣,皱眉细想,良久才又说道:“邈邈烟波里,瀚瀚九重叠。 双刀圣火流,凿壁画栋梁。”
“我的是一张地图,好像是万户的地图,这是什么意思?” 莫白摊开那厚重的信笺,一幅描画精细的地图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怎么找?猜谜么?” 诗云皱着眉问他们,俨然有些迷茫。
“想必是叫我们借这三件东西寻找那册卷,我们若想得到名册,先得破了这些线索。” 夏砜棱细思了一阵,脱口而出。
见是猜谜探访的任务,诗云不免有些不乐意,心中生出略嫌麻烦的心态。
往昔有了事做,她只需消失几日,便可几乎完美地将事做完,可这与旁人合作,她却是第一次。
“人不多的话,明日天亮前便可到达。” 诗云无奈地指了指地图,柔声对他们俩说道。
“莫不是骑你那飞兽?” 夏砜棱双眼忽然放光,立马变得兴致勃勃了起来。
“自是那妖兽,不然...还能是术法不成?” 诗云有些不太乐意,但又不想与他们起冲突,更不想因此耽误自己的行事速度,话毕便再未接话。
“猜谜这种事,交给我俩就行,至于你,我们去到在看好了。” 夏砜棱单手拍了拍莫白的肩头,忽觉兴致盎然。
而莫非亦是连忙点头,接连搭腔附和着夏砜棱,叫诗云不禁有些无奈。
诗云让殷媚妩在临水阁小住几日,唤她等候她回来再聚,似乎不愿叫她在她们走后回了绿萝谷,便赶紧叫陆嘉柔好生照料,千万莫要怠慢。
她本也是个急性子,二话不说便将莫白与夏砜棱赶了出去,叫他们赶紧收拾好行囊,一并连夜出发,莫要耽误了时候。
待两三个时辰后,夏砜棱与莫白这才背了一个小包袱快步赶了过来,微微有些气喘。
“你不是说连夜去么?就你那小飞兽,能载得了我仨,而且行夜路无碍?” 夏砜棱与莫白跟在她身后,来到了马厩附近,瞧见那正张开嘴低声嘶吼的飞兽,不禁有些怀疑。
“这是我的妖兽,它什么能耐,自然不必你操这个心。” 诗云冷声应他,取来殷媚妩带来的饲料喂了些给它,打开了笼子,捆了两三扎琼草在它的背上后,示意夏砜棱与莫白骑上去。
夏砜棱与莫白见那妖兽身形瘦小,不过与林间的大虫相差无异,遂格外留神小心,生怕两人将这娇小的妖兽压坏,又忧心着诗云不够位置,便自觉地挤作一块,留了好大一块位置给她。
诗云见罢,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妖兽的脑袋后,便蹬着妖兽的鳞片攀上了它的背上:“不必如此,它没那么娇贵,经打得很。”
三人同骑一兽,却不觉拥挤,那妖兽看着小,却让他们自动自觉地又挪开了些许距离,以免委屈了自己。 莫白想着有些不解,凑近夏砜棱耳边小声问道:“这飞兽是不是...变大了?”
“好像...的确是变大了。” 夏砜棱原也不觉察,只是经他一问,这才留神往身边各处望去,又松开了一只手,仔细地摸了把身旁,难以置信地回道。
飞兽越飞越高,三人身后的建筑与树林逐渐变小,直至消失。风在高空中肆意吹拂,全无半点遮拦,呼啸着刮出一道道凛冽的刀印子,惹得他俩觉得肌肤隐隐有些生疼。
身边飞过一群又一群夜行的飞鸟,翅膀与风产生共振,发出有如萧声一般的声响,引得他们不时循声追寻。
这是诗云第一次参与猜谜的任务,第一次与夏砜棱与莫白合作。而这次亦是夏砜棱与莫白第一次乘这飞兽驰骋在半空之中,翱翔在云海之间,心情既是惊恐又见惊喜,可谓感触良多。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露月白,逐渐开始变得明亮,但四周仍是昏暗一片,只是隐隐露了些红晕。四周如蝼蚁一般的黑点慢慢变大,逐渐愈发明显,待天边布满红霞时,妖兽便刚好落在了郊野的一处小山丘上,嗷嗷地叫着,就像是在汇报一般。
“到了,你们可以下来了。” 诗云先下了地,手上轻慢柔和地抚摸着妖兽的脑袋,从它的背上抽出一把饲草,喂进了妖兽的嘴里,那妖兽边嚼着便用头顶和善地磨蹭着她的手,好不欢乐。
“这就...到了?才一夜的功夫就到了?” 夏砜棱惊讶地将四周环顾了几遍, 兴致盎然地在附近跑来跑去,仿佛一个长不大的孩童一般。
“平日来这一趟,怕是要好几日呢,这才一夜就到了,这小飞兽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飞天遁地?” 莫白心中亦是惊讶的,却不比夏砜棱这般没有规矩,仍旧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因此失礼人前,惹人笑话。
“媚妩给我带来的妖兽,你有兴趣可以问她讨一只,不过...不知你能否驾驭得来。” 诗云见他双眼放光,反倒瞥了眼脱缰的夏砜棱,语气平和地小声和莫白说道,似乎只给他开了这扇后门。
莫白听罢,随即乐得露出了笑容,脑瓜子一转,循着诗云瞥夏砜棱的方向,也瞥了眼夏砜棱一眼,连忙收起了笑容,冲诗云双手抱拳鞠礼,小声回道:“多谢云姑娘抬爱,在下不省感激!”
待夏砜棱情绪褪却些许,平和地折返回来时,那妖兽已然没了踪迹,不知隐匿在了何处。夏砜棱见四下里瞧不见飞兽,不禁又再多寻找了一阵。
“你们看,我们现在应该在万户城郊,这地图上分了四周标记,而每种标记则又分别有十个,我们快瞧瞧到底应该从哪里开始找寻较为妥当?” 莫白望了望四周,将地图摊在了草地上,伸手比划。
“自然是从我们站着的这处开始,我瞧着应是秋叶枭,图上画了个太阳的标记...” 夏砜棱忽然收起了玩心,转而一脸严肃地仔细将地图上出现过的印记都仔细瞧了一遍,都各自作了分类,详细地依着标记,作出了一条看似精密无比的线路,传于他们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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