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两眼昏花,耳背掉牙,两个孩子附在我的身旁说:“妈,我想吃您做的手擀面了。”我一定会马上来精神:“孩子,扶我起来,妈给你们做去。”不管那时的我还能不能麻利地站起来。
给儿子买衣服回来,我已是疲惫不堪。时间已是中午,我问儿子:“今中午想吃什么?”“妈,想吃你做的手擀面。”“这好说”,我应和着,虽然当时我只想睡觉。
在盆里放面,磕上一个鸡蛋,拌匀,放水……有些小心,水放多了面会太软,擀出来的面条就不劲道,且撒面太多的话,面汤就会太浓,有点儿糊。面和了又和,揉了又揉,待面细腻光滑地躺在盆中,我发现我有点出汗了。擀面。由于面和得有点儿硬,所以擀起来吃力了不少。那个小圆团我费了好大劲它就是扩展速度不快,莫非是案板对面有些高了?我看了又看,没发现异常,最后的结论是面硬的缘故。我竟有些得意,面硬了,擀出来的面条就好吃了,我的胳膊已有些酸疼,但心中依然得意于自己的小胜利——面硬面条就劲道。切面条。宽些,还是窄些?没来得及想太多,刀下已躺了三排不宽不窄的面条。不行!应切得窄些,细面条更好吃吧。再说,腊月三十中午才给孩子做过宽面条。稍做思量,一排排细细的面条便温顺可爱地跃在我的面前。满心欢喜的我伸手去摸了又摸,滑滑的。
“儿子,用大肉还是羊肉?”“羊肉吧。”于是,又是小心地去切,争取使肉片薄些,再薄些。“只用葱、姜、蒜、孜然籽、油、盐当调料,否则,味儿就杂了”,我心里想着。翻炒,少点些热水,这样炒出的肉会嫩些……手脑并用的这一顿手擀面最终大功告成。
“老妈,好吃,真的”,儿子称赞。“朵,妈做的面条好吃吗?”我边问边把我碗里的肉分别挑给儿子和女儿。“妈,你吃吧”,儿子说。
一顿午饭在我的劳累与喜悦中完成。儿子的生日,他只选择妈妈做的手擀面。其实,我和他爸想给他做几个拿手菜。或许,在十七岁的生日里,儿子最想品尝一下妈妈的味道。
妈妈的味道是什么?是早上我给他烙的油馍,单馍,炒的孜然羊肉、煮的鸡蛋、熬的营养粥?是在我们记忆深着镌刻的妈妈做的好吃的饭菜?是小时候穿上妈妈缝制的衣服?是已为人父母的我们回到家喊“妈”时屋内传出的“回来了”?……
妈妈的味道是不用华丽语言装扮只有用心调制的最真最纯的味道:是当我们伤心失意时轻抚在我们耳畔的“孩子,没事”的味道,是每次我们离家时妈妈叮嘱的“照顾好自己”的味道……
如果有一天妈妈已腿脚不便,我们会挤出时间抚着妈妈去晒太阳吗?如果有一天,我已两眼昏花、耳背掉牙,儿女端上一碗饭说:“妈,饭做好了,软软的,您吃着正好”,我一定会会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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