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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响了，是她的声音。
“回来啦？”我说。
“嗯。想我了？”她的声音很疲惫，有点沙哑。
“有点儿。”
她轻笑了下，没有说话。
“能出来吗？”
“什么地方？”
“上次那家咖啡馆。”
“能换个地方？”
“知音咖啡馆怎样？不过有点远。”
“行。我四点到。”
她挂了电话。时间刚过三点半，天空飘着厚厚的云朵，太阳在云层里时隐时现。我关掉电脑，把废稿子扔进垃圾桶，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三点四十，我站起身，去洗手间洗过脸，下了楼。
到达知音咖啡馆时，天已经变得有些暗了。门前的广场洒满了落叶，正是一年中最萧索的日子。偶尔有行人急匆匆地从广场这头走到另一头。天气有些冷，客人很少，咖啡馆很冷清。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服务员在收银台里百无聊赖地坐着。
四点十分，她从门外进来。她穿着褐色冬衣，戴了眼镜，长发刚刚剪掉，看起来很精神，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材也瘦了许多，似乎这段时间有许多不如意的事在折磨她。看到我，她冲我招了招手。她在我对面坐下。
“久等了。”
“我也刚到。”
她露出淡淡的笑意。她的笑容很得体，但我感觉怪怪的，好像我们之间有一层隔膜似的。
服务员走了过来。
“想喝什么？”我问。
“炭烧咖啡，不要加炼奶。”她说。
“一杯炭烧，一杯摩卡。”我对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把咖啡送来。炭烧咖啡呈黑褐色，味道非常苦。她边喝边皱眉。
“要不要加糖？”我问。
她摇了摇头。“我喜欢原装的味道，不喜欢添加品。”她说。
“强迫症吗？”
“算是吧。”她声音有些应付。看得出来她挺疲惫的。
我喝了一口咖啡。摩卡咖啡上面飘着一层奶油和棉花糖，口感有点腻。
“在大理玩得开心吗？”我打破沉默。
“哪里有去大理，都是骗你的。”
“哦。”
“是不是很讨厌说谎？”
“有一点。”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怕给你带来麻烦。对不起！”
我拦住她的道歉。我听过很多谎言。无论是善意的谎言还是恶意的欺骗，我都见过不少，对此早就不甚在意。但当我在乎的人对我说谎时，我还是会感到难过，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们需要用谎言来应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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