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看了一则新闻:关于104岁科学家历经千辛跨国求安乐死,后悔活这么久。至于老人家求死心切的大概缘由是因为自己精力、能力都比较富足,在工作生活岗位乐此不疲地发光发热时受到社会重重阻碍,软暴力地被剥夺了体现自己价值的机会。
我一直梦想活到108岁,可当看到这则新闻心有戚戚。可以理解周遭的人一定是为了老人家“好”,当然也可以想象老人家确实太过年长,他“不服老”的行为会带给更多人不便,也或许有人说他可以去发展其他爱好,为何非要选择这样多“麻烦和不便”的方式。可是再想想人家或许就喜欢这个样子啊,一个人被剥夺了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机会,那跟被掏空只留躯壳有什么区别,那一定是一种匪夷所思细思极恐的状态。
我算是个自打上高中学了马克思唯物主义后,便成了个毫无信仰的人,所以当我平生第一次去参观最大的清真寺时,被一位朝拜的先生留下了整个旅程最深刻的印象。当时是在离去的片刻,为他足足驻足了一分多钟。看着他一步三磕头的执着,我情不自禁想去揣摩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故事,要以这种在我看来是完全没法沟通的人类和神灵之间做这样的“诉说”。但终究这个震撼只持续了一分多钟,因为我与他国籍、环境、文化、教育、经历完全不同,我们相差太远太远,所以我只能以一种看新鲜事物的心态去接受这种存在的合理,没有任何主观的评论和态度。
在生活中,我们常常会把学会尊重挂在嘴边,但真正能做到其实蛮难的。或许我们都以为那个差距蛮近,别人稍稍做一下调整就能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也或许我们都多多少少有过去尝试以自己的理论架构去说服别人的过程,目的都是试图去改变对方。无论事情巨细,那部分最后没说服成功的无非变成了“有一种对你好,叫作我认为那是为你好”的悲剧。这种情况遭殃最多的或许还是我们身边的家人、熟人、同事,因为我们始终觉得我们是同类,我们的大概思路比较一样,而不是像我和那位朝拜者那样——确认过眼神,我们不是同类人。所以我可以立马想得到给他尊重,毫无挣扎和不甘。
写到这里我又再次想起心理学教授刘素老师分享的那个她80多岁的父亲周末家庭聚会要开车兜她们一大家子的故事,明明大家都忐忑不安老人的驾驶安全性,但还是尊重老人家被认可的机会。我想老师的父亲比那位科学家幸运,遇到了这么能把握好距离和拿捏好度的家人。
那到底怎样才能拿捏好这个度,把握好这个距离,不至于身边的人无意躺枪被我们的“有一种对你好,叫作我认为那是为你好”绑架了呢?我也不知道。只是跟自己有关的人,以后或许会给自己设限:只要合情合理合法不损人,你的余生,你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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