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王风·大车》:同生共死，指日为誓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

这首诗讲的是“私奔”。女子下定决心要和心爱的男子一起私奔，可男子仍然畏首畏尾，犹豫不决。女子只好对着天上的太阳发誓，说出了“同生共死”的誓言，想要打消男子的顾虑。

第一节，“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驶过声“坎坎”，新生芦荻如青衣。我怎么会不思念呢？就怕（临到私奔）你不敢。

宋·范宽·《溪山行旅图》仿作（局部）

第二节，“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大车驶过声“哼哼”，新生芦荻如红衣。我怎么会不思念呢？就怕（临到私奔）你不敢。

第三节，“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活着要是不能共处一室，死了也要埋在一起。你要是觉得我说话不可信，让这明亮的太阳来作证。

大车，一说是拉货的牛车，一说是贵族乘坐的车子。槛（kǎn）槛，车轮的响声。毳（cuì）衣，兽毛织成的衣服，当时士大夫所穿的一种衣服。菼（tǎn），初生的芦苇，也叫荻，青白色，这里指毳衣的青白色。尔，你。子，指女子所爱的男子。

啍（tūn）啍，重滞徐缓，同前面的“槛槛”。璊（mén），红色美玉。奔，跑，这里指私奔。榖（gǔ），生、活着。异室，两地分居，不在一起生活。同穴，合葬同一个墓穴。予，我。有如皦（jiǎo）日，有此白日；如，此；皦，同“皎”，光明、明亮。

我们很难想象这位女子的爱情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可这种“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皎日。”的炽热誓言，历经千年，仍然让人心魂震颤。这恐怕也是爱情最可贵的地方，那就是明知不可能，也要奋不顾身地试一试。

诗经专题第73篇，总第073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