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随笔】夹缝中生存

2018-12-02

昨天下午，轻烟，薄雾，微雨，没有冬日的严寒，倒多了几丝迷蒙。在这份迷蒙中，我领着学生走近了“范进”——那个众所周知的因中举而疯癫的读书人。

我从“胡屠户”——一个在女婿中举前称之为“现世宝”而在中举后改口为“贤婿老爷”的人切入文本，让学生感受这本应充满亲情的老丈人在中举前对门婿的一次次的侮辱、诋毁、嘲讽。学生们愤怒了，有个孩子竟然脱口而出“胡屠户还是人吗？”他们感受到的不再是好笑，而是质疑、反问！我也同样反问学生——“他怎么不是人呢？他甚至觉得他高种田的、捡粪的人一等？他觉得正是因为自己积了德，才提携范进中了秀才？”没错，他是人，他是一个势利的，厚颜无耻、见风使舵、趋势附势的市侩小人！

其实，按一般教学的思路，接下来就可以分析范进的人物形象了，而我，却和学生一样，一起陷入对“胡屠户”的指责之中，开始了对人情冷暖的大讨论，并且由胡屠户到众乡邻，我与学生一起发问：如果胡屠户把范进当人看，如果人与人之间哪怕能多一点关怀，如果范进能感受到一丁点亲情的味道，他还会如此痴迷地考到五十多岁还不甘心吗？他还会一旦中举就向张乡绅靠拢吗？没错，他就是那个夹缝里的生存者，别看他平时“唯唯诺诺”，但他也有自尊，他骨子里一直在呐喊“我要中举”，他心里一直在告诫自己一定要成为可以欺压别人的人上人！所以，他中举了，他变成人们口中的“老爷”了，他这个夹缝中的生存者，竟然接受不了这从天而降的巨大冲激——他疯了！而一旦疯病治好，他会成长为什么样的统治者呢？“人受恶意之作弄，必作恶以回报”，没错——欺压人民的人！

于是，范进的人物形象呼之欲出！孩子们对他的认识不再是表层的可喜可贺，而是可悲可叹！

下课前，我动情地引领学生：或许有同学会说范进毕竟生活在封建社会，而小说也确实使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但我们不能否认的是，我们生活得如此轻松和谐，正是因为我们个个都有人情味。当别人取得荣誉时，我们羡慕但不嫉妒；当别人遇到困难时我们伸手帮助而不落井下石。生活应该少一点自私，多一些关怀，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个社会就会多一度的温度！我们不在夹缝里生存，也绝不把别人逼进夹缝中生存……

那一刻，我的眼眶竟然是温湿的！

窗外，夜色渐浓。灯光下，却不见了那份迷蒙！

【教学随笔】夹缝中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