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伴随着春天的花,夏日的荫,秋天的云,冬天的雪妆点这个世界,让世界因我存在而美丽!

小时候多病。有一年,印象中也就是八九岁吧,那年在老家邻村的一处破庙改成的小学校住。
那些年冬天很冷,夏天也不是很热,四季分明。不像如今,似乎一年就只有两个季节,冬装刚刚卸下,就要换上夏衫,春秋季衣服集了一堆用不上。
有一年春季,我患上胃病,老犯胃痛,早上吃了饭,说不准就会吐。那些年医疗条件差,不像现在都是大医院,专家级的大夫,量子级的检查设备,最复杂详尽的检查过程,最负责和人性化的治疗过程和最昂贵的药物。那些年条件差,没有这些,只有父母的爱和无助。父亲骑车载我去城市里的医院,看病的医生穿着白大褂,耳朵上挂个听诊器,兜里插住一支钢笔和一支体温表,用手拍一拍鼓鼓的肚皮,几处按一按算是作了检查,然后给一些小药片之类,没有如今的胃镜、切片、扫描和大剂量输液和一次性输液器。就是给一些药片。那时的医生大多如此。
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不见好转,就是胃痛,早上吃饭会吐。后来我大表姐打听到一个方子。大表姐是我妈娘家在本地区唯一的亲人,也是苦命人,爹走得早,我妈就把她看成自己的闺女。大表姐的方子很诱人——喝狗肉汤。
这有道理,据说狗肉药理属温热性,胃痛也许就是寒冷引起。因为那时冬天很冷,空空荡荡的室内就是靠一个小蜂窝煤炉取暖。买煤很不容易,通常要到百里以外的煤矿靠人力车拉一些,我大姐就拉过几次,她才十几岁。回来之后自己粉碎,用手工打煤器打煤。到晚上炉子得封严实,因为还要防止煤气中毒(这个经验让我在几十年后救过两个比丘,有机会后面写出来,有一些价值),所以室内不算很暖和。再加上可能会嘴馋,偷吃一些并不算好吃的冷食品。
但是,在那时的广大农村,别说寻到狗肉,就是看见一条狗也是极稀罕事。

那年头,这群被解放出来的劳苦大众,好像容不下对自己不利的一切人和物。耗子和麻雀会分享一些人们的粮食,这样会影响生产队的粮食增产,就人人喊打人人见打人人围打。可是不知道这看家狗惹了谁,就兴起打狗的运动,反正是见狗必打,谁家也不许养狗。可怜这人类的现在的养狗爱狗“妈”“爸”“铲屎官”的“孩子”们的祖先们命运遭遇灭顶。
命中该我有救。说不准就是旁边那座破庙里早已被毁掉泥胎的“鸡屎婆”(不敢保证一定是,只是听人说,不知真假)看我以后会成为佛弟子,帮我。有一天我大表姐就真的抱着一小坛子狗肉汤,用一条破棉絮包着,跑了十几路(不大确定,大概有)给我送来。
打开坛子,狗肉汤香味扑鼻,热热乎乎,汤里里面混合着很多大料和辣椒。大表姐特别要求我趁热喝下,肉吃掉。汤很香很辣,肉没有找到。一罐汤差不多喝完了,辣得头直冒汗。从此,直到现在,从没有犯过胃病,除了那些荒唐年代喝多了酒。
这是我此生第一次喝到狗肉汤,也是最后一次。
这条素昧平生,不知道是公是母,黑的黄的花的,可怜的狗,奉献了牠的性命,救了我的生命,给以了我健康。
我喜欢狗,好像狗也喜欢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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