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一共有东、西、南、北四大天门。南天门下面是南赡部洲,是人界和仙界的入口处。往西,是西天门,下面西海,属西牛贺洲。那里妖怪横行,地处荒芜,人人向佛。
话说西天门住着一位神仙叫西虹。有一天忽然心血来潮,想到南天门外来瞧瞧。于是带了女儿白霓,降落至浙江塘西镇的丁水桥。时值深夜,江上有位撑船工叫马南箴,正在来回摆渡。
白霓觉得十分好奇,便嚷着要搭船。船行到北关门时,天已亮了。临别时,西虹赠给马南箴一块麻布,说道:“小伙子,你人不错。我姓白,住在天上,以后你若要见我,只要脚踏在麻布上,就可以飞到天上来找我。”说完,白虹母女就不见了。
马南箴虽说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把麻布带回了家。过了几天,他好奇地把脚踏在麻布上,身子顿时飞起,腾云驾雾,飘至西天门。
白虹母女一见,十分高兴,便热情地留他住了下来。那白霓日日与神为伴,与仙为伍,几曾见过马南箴这样英俊潇洒的凡间男子。几天玩耍嬉戏,不觉生出爱慕之心。那白虹仙心神魄,也是不拘俗节。她对马南箴说:“我们之间也算有缘,天上人间,茫茫两界,偏偏让我们遇见你,那就是缘分。我想将小女儿许配给你。”
于是,西天门外笙歌燕舞,仙乐飘飘,为马南箴和白霓举行了婚礼。马南箴在天上过上了神仙一样的日子。住了不久,马南箴忽然思念起家乡,思念起父母来。白霓也是十分体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就下去看看吧!”于是,马南箴依旧脚踏麻布,乘云而下。
那马父马母见儿子凭空失踪,以为遭遇了什么不测,日日倚门期盼,望眼欲穿。忽见儿子从天而降,惊奇不已。马南箴就把上天结婚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父母听。
马父马母如何肯信:“这分明是妖怪作祟。神仙下凡,不是腾云就是驾雾,怎么会用这脏兮兮的破麻布载你下来?”马南箴说:“你们可以不相信,但我是亲身经历的。我现在是下来看望你们的,见你们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过几天我就再上天去。”
马父马母说:“你不能去,妖精早晚会把你的精血吸干,你的生命也保不住。我家就你一根独苗,你要有个好歹,我们两老怎么活下去?”马南箴说:“我知道我三言两语说服不了你们,我这就去禀告仙人,到时候让你们也乘上麻布去天上逛逛!”两老惊奇地说:“就这麻布?那万一从天上掉下来,不粉身碎骨才怪呢!我们不去!”
从那以后,马南箴脚踏麻布,常来常往于天地之间。但他心里始终存了一个心愿,要让父母亲亲自去西天门走一遭,一来消除他们认为白霓是妖精的疑虑,二来也让父母亲开开眼界。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白霓一说,白霓诧异地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仙人带凡人上天,那就是触犯了天条,会陷入永劫不复的境地。我娘允许你上天,也是因为她太爱她的女儿,你不知道她得冒多大的险。那七仙女是王母娘娘的女儿,尝不能夫妻团聚,何况我们这些普通小仙。”
马南箴把白霓的话与父母亲一说,父母亲更认定白虹白霓是妖精了。他们想,与其让儿子被妖精所害,倒不如把他拴在父母身边。于是,两老趁儿子外出之际,一把火把麻布烧了。
马南箴闻到了麻布焚烧时的异香,连忙赶回家,那麻布已经成了灰烬。马南箴跌足长叹,泪眼婆娑,从此,他再也无法去西天门了,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妻子了。
那麻布燃烧的异香,整整一个月还未散尽。异香传到了西天门,白霓顿时伤心欲绝,去与母亲哭诉。白虹说:“那麻布只是我们的一个小小仙器,女儿何必担忧。你想叫你夫君上天,巾、帕、带、袜,都可载他上天。”白霓说:“我不是担心他上不来。他肯定是因为我不肯让他的父母亲来西天门,对我心生怨怼,一气之下烧掉了麻布。”白虹说:“先别贸然下结论。我儿可以下去看个究竟。”白霓说:“我已怀仙胎,那里还能腾云驾雾。”白虹说:“那为娘代你下去看看。”
白虹重新扮作一老媪,降临到塘西丁水桥,正巧看见爱婿和他的父母亲争吵。马南箴因为从此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妻子,也有些失态。他母亲哭诉道:“我不管你的媳妇是仙是妖,反正我就不许你离开我们。你都不肯赡养父母了,成了仙又有何用?”马南箴道:“我怎么不赡养了?我成了仙,有让你们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享不尽的人间快活……”他母亲说:“儿子不在身边,即谓不孝,父母永远是孤单,吃得最香也无味,穿得最好也寒心。”
白虹听得悚然一惊。她若有所思地回归天庭,反过来劝慰女儿。那白霓伤心地说:“我的儿子还未出生,就没有了父亲。”白虹说:“你夫君尽孝,理所应当。人的寿命有限,等你夫君的父母百年之后,我儿再去把你夫君接上天来也不迟。”
白虹私自下凡招婿的事情传至王母娘娘耳中,王母大怒:“岂有之理!我对我的女儿尝不徇私情,岂能让她一个小小的虹仙无法无天。”王母当即派仙人用捆仙索缚了白虹母女来。白虹愧疚地对女儿说:“我本想让女儿开心快活,不曾想反而害了女儿。”
白霓大声说:“这事与我母亲无关,全是我自己的主张。要罚就罚我吧!”王母道:“你愿意揽在自己身上,这是仙德。好!凭你这孝心,我就赦免了白虹,但天条不能坏,那我贬你做一甲子凡人,六十年后再返天庭。你腹中之子,本是凡种,就去凡间生育吧。”
于是,白霓降临塘西,成了农家媳妇。夫妻恩爱,孝敬双亲。儿子马天云,亦神亦圣,乃文乃武,十分显赫。白霓寿终正寝,重返天庭。
(本故事系根据《子不语》之《白虹精》改编原创虚构,纯属娱乐,与封建迷信无关,配图来自网络,如若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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