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姐姐在讲数学。
之所以叫她姐姐而不是老师纯粹是礼貌使然外带附加的尊敬,她数学真的很吊,另外她那初中的宝贝儿子也很吊于是她在教书育人的基础上加了一个教子有方……
但我现在不想过多于介绍她。
她在教我们函数构造,简称同构,对她来说成功的概率类似与嗦面一样简单,而我们云里雾里终于找到雾里却发现只是雾里看花最后继续沉浸在雾里……我们一致认为用极值加放缩能偷几分是几分,就像你刚打开银行金库警察就已经把你包围了,堵的水泄不通,忙的卖冰棒的老大爷手忙脚乱一个个问同志辛苦了,要不要来一根,最终以老爷爷这里不安全为由把他支走。而你悠然地锁好前后门慢慢细品一杯卡布奇洛再咂了咂嘴说声妙啊,最后抱着满屋子金条心想能陪它们多久是多久。
但现在这也不是我想讲的。
简单汇报一下战况吧,死伤惨烈!前十五分钟二十多个因为本身上节语文课就体力不支硬撑然后课间跟他妈磕了药一样疯玩课上又跟虚狗一样,他们提前开启睡眠模式,有的眼皮子还睁着只是头在以时速三微米每小时的速度下坠,有的干脆放弃抵抗直接趴桌子上,还有的用书挡着掩耳盗铃这方面他属实玩明白了。
后二十五分钟我们负偶顽抗仍步步倒退,大部分已经忘记自己是谁,在干什么,手上写的字已经龙飞凤舞就是画符的过来也要叫声爸爸。
唯独我,风轻云淡地看着黑板……
我在想,如果现在僵尸破门而入,我应该做什么……这比课堂上那个方法更吸引我。

昨天刚分完位子,我坐在教室左下方,靠近窗户,我们两扇门在教室右边,一前一后,我们这边是二楼,靠近楼梯,也就是说僵尸冲进来要先吃掉楼下的朋友们,那我能提前知道,况且靠窗又离窗户近,可以说是妥妥的风水宝地,这时候什么三年同学情在生死存亡前都不值一提,我一直有种负罪感就是怀着一种僵尸来了你们先去挡一下让我好从窗户跳出,至于后面你们怎么办就不关我的事的态度和朋友称兄道弟,我一直觉得雷迟早有一天会劈在我的头上。随后就是后续的计划,空调下面的防护板是我踩脚的地方,在出窗户后我必须关紧窗户防止僵尸跟来,这时我的同学们能抵挡多久完全看天意,我倒没什么信心,从我们运动会次次倒数就可以看出。然后就是要根据实际情况具体分析,关键咱也没经历过,只能以一种严谨的态度去思考,如果下面僵尸多的话就跳到下面停车位的挡棚上,有一定高度,硬度也够,以前我从楼上丢过石头,没砸碎,真理需要实验的检验,我可不是夸夸而谈。如果僵尸不多我们顺着一楼空调挡板继续下去,反正我们宗旨就是先到地面,考虑到沿途可能看到限制级的画面,我事先去往菜市场看了看杀猪的画面,未雨绸缪嘛。
之后是下一个可以多活几天的地方,首先不会回家,死的快,其次是不要跟人一起,鬼知道对方是什么玩意,再好的朋友都靠不住,体力这方面我是虚的,但生死追逐下我是潜力股也说不定,地下商场是我首选的地方,东西多水充足,门怎样堵死是个难题,东西吃完了怎样出去又是个难题,如果有人也在那怎么相处又是个问题,这涉及交际生存内心战以及信任之类的,这种课程我们从没学过。关于武器我想着那把水果刀就行了,一般打架这种事还是算了,我们以跑为中心差不多就可以了。想着想着我有些纠结,太多东西要考虑了,沿途要不要救人,这涉及人性,东西不够吃要不要捅死同伴,这还是人性问题,末日下是不是所有人性都会暴露,那我是不是谁也不能相信?这很复杂,我没有学哲学,一切只能慢慢摸索。万一核弹来袭我又该怎么办,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太多突发情况,我发现这比构造函数还要难得多,比围棋还要复杂,这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这是我在没走之前我就要把所有该死的情况一一摸索个遍,随机应变还要做好笔记,定期是不是要去求救区看看,是不是要换一个生存场所,食物水没了我该怎么办,自己心态会不会崩,我相信高考考砸了我照样能笑哈哈,但现在这种我不敢妄下结论。我突然感觉逃跑是种艺术,或者是门学问,需要钻研,探讨,事先规划,总览全局。

好了,我想不出什么了,我回到了课堂,门姐姐还在黑板上忙活,讲着我听不懂的东西,我旁边兄弟们已经睡着了,他们睡着的样子好可爱,下午的阳光洒进教室,一切是那么和谐,门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僵尸,我不需要跑,下了课回家吃饭,不用躲进超市找东西吃,晚上有家有床可以睡,不用担惊受怕,突然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幸福,是自己还活着,又或是没有什么生死之忧,是伙伴们还在,大家都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班主任又来窗边看望我们,大家都睡着了,他脸色很差,估计待会下课他要来骂我们了,但我看到他却有些感慨,有些欣慰,甚至有些开心,这是前所未有的,是不是在死过一次,或是失去过了才能明白拥有的美好,是不是才会开始珍惜,我不明白,没有人教过我们,有些东西没有人会教你,你得自己悟!
后来我没再幻想这些扯淡的玩意,也没再抱怨生活不顺上天不公,其实一切都蛮好的,死胖子说我这是受压迫底层人的思考,一辈子没出息,逆来顺受,甘愿受苦。我笑了笑,搭着他的肩头继续向前走着,也许他说得对,但我还是忍不住多看看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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