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说“糊涂面”很是诧异,它的名字就给人以新奇的感觉,更不用说它的制作素材和味道了。
在大学生生活广场中间的这家小铺子装修格外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修饰。

十几平米的地方,几根两米左右高的圆木柱立成一个长方体框架,四周和顶上围着红黄白相间的塑料编织布,只在西北角处留一两米宽的小门。
靠近门口的煤炉上坐着一口盛满水的大钢精锅,煤炉的左边两个小炒锅架在煤气灶上,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瘦个子小伙在两个小锅前忙碌着,一会儿往一边的小锅里添些水,一会又翻炒着另一小锅里的鸡蛋菜蔬。
紧贴着“厨房”区的是一架两层的木碗橱,碗橱的下层叠着层层的蓝花纹瓷碗,上层由一块钢板隔开,摊着一缕缕擀好的面片和几碟切碎的熟花生豆、水煮黄豆、香菜等等。
临近碗橱的地方是一个一米见方的案板,一个身材稍胖的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在两手滚着擀面杖擀着面皮。
揉好的一大团面黏在案板的左上角。男孩儿拽下一团,从面前的面碗里抓一把面粉均匀的洒在案板中心上,右手团面团,左手捏着面团的边沿,揉圆之后,拿起大擀面杖平放在面团中心上,前前后后的推辇起圆木杖,面团在他的擀杖下均匀的旋转着。

一两分钟后,拳头大小的面团就变成了一张薄如炊饼的面片。只见他像折纸扇一样把一大张面片层层叠叠宽度一致折地起来。叠完之后,拿起刀噌噌地从右到左切好了,只看见刀起刀落后一摞摞粗细相当的面片有条不紊的摞在桌面上。
男孩儿抓起面片抖散开来,洒在了铁盘里。擀好面片,男孩又忙着收拾碗筷去了。
年龄稍长的男孩儿负责掌厨。我坐在靠近厨区的塑料凳子上,看着他下厨的举动。煤气灶上的小炒锅水干之后,他拿起塑料瓶里的油挤入几滴,倒入洗好的青菜,用铁铲翻炒了几下,铲出青菜,倒入搅匀的面糊煮沸,面糊煮沸之后又添入些开水。
待水开之后,把擀好的长面条扯断如手指长下入锅中。煮好面倒入菜搅拌均匀。一碗黏黏稠稠的糊涂面就做好了,再舀一勺切碎的熟花生米和黄豆、芹菜粒,撒些香菜,味道就更鲜美了。
吃糊涂面是要用勺子的,这也显示了他吃法的与众不同。舀一勺放在口中,面的劲道和花生、芹菜的香气就都在口中了。

吃完了面,真的有一种满足的感觉,不只是胃的饥饱,更是一种内心的满足。
想起了郑板桥的那句“难得糊涂”,难道这面也是取自这句话吗?难得糊涂才能有所取舍,才会有所为有所不为,才会保有一颗常乐的心。
用最简单的饮食满足生存的需要,这是一件易也不易的事,关键是看我们舍不舍得我们的胃去承受这些俗物。还有家乡的面稀饭,老年人都叫它“糊涂”,吃着这些面饭稀汤长大的一辈辈人明白的延续着生存之道。不管是做这些饭食的人还是享受它的人,都是幸福的。因为有东西可做,有东西可吃,人生在世说“吃喝”二字可能太过俗气,但没有基本的温饱,也就无从谈其他的一切。
那一瘦一胖的年轻小伙子一定是懂得生活之道的,也许挣钱在于他们是更大的目的,可是在挣钱的同时,不羞于忙碌在这一小片天地里服务他人的精神和勇气却是可敬可佩的。
一碗碗的美食从他们的手上到我们的口中,由他们的辛苦到我们的满足,这是一个值得交换的过程。生活不也就是交换彼此最需要的事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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