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理事会读写营学员0155号习作,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是我国台湾作者林奕含以生命的代价完成的一部向死而生的文学绝唱。前几年在学生们中间非常流行,女儿一直推荐我看。
直到前不久,我终于认认真真地读完了这部小说。掩卷而思,扼腕之余,更有一股深切的悲凉之情自心底由然而起,为主人公房思琪悲凄的一生,更为我们这个被掩饰了的社会另一面的肮脏与龌龊。
这部小说,作者林奕含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向世人讲述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悲伤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房思琪和刘怡婷是一对灵魂相通的好闺蜜。她们从一出生就认识,一起和家人住在一栋高档公寓里。这栋公寓里张太太、陈阿姨、钱太太、吴奶奶等,还有后面搬来的李国华老师一家,都是好邻居,他们互相关照,互相帮助,不时还一起聚个餐,给儿女介绍个男女朋友什么的,反正是一团和气。思琪和怡婷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和邻居中。她们在学校上着资优班(就是我们的实验班),成绩很好,喜欢文学,是文学的贪恋者。思琪和怡婷经常去找公寓楼里的伊纹姐姐一起读书,伊纹姐姐是思琪和怡婷的文学启蒙者。
思琪和怡婷也懂得“小女孩不吃陌生叔叔的食物”,第一次在电梯里遇见新搬来的邻居李国华老师,也是本能地防备着男性。但因眼前男人的年纪似乎过了需要防备的界线而放松下来。
也就是这个不需要防备的“温良恭俭让”的李老师以辅导之名轻易地从伊纹姐姐手上接过了这两个小女孩“文学导师”的职责,并借着辅导之机,向年仅13岁的房思琪伸出了罪恶之手。李国华带着小思琪穿梭于各种小旅馆和他在台北的秘密小公寓,俩人维持着虚假的恋爱关系,一次次行着苟且之事。穿插其中的,是谈论文学,冠冕堂皇地以文学之名、以爱之名行着苟且之事。
而可怜的小思琪独自在这个泥坑里挣扎。她只能一再地在内心对自己说“老师说爱她,如果她也爱老师,那就是爱”,她在自己小小的心里强迫种下爱老师的种子。因为唯有爱上,才能合理化这一切。只要合理,不就不再肮脏了吗?然而她自己切切实实的体会是痛苦,是恨。房思琪一面冷冷地鄙视着这所谓的爱,一面又借此继续合理化他们的关系,只有这样,才能说服自己活下去。
一个披着“文学”外衣的“良师”对喜欢文学的小女孩真的是致命的诱惑。她两小无猜的闺蜜怡婷也因为李国华的“博学”、“安全”,甚至于比思琪更喜欢李老师,甚至姐妹情也因为李国华而差点分崩离析。
好在,怡婷的“麻脸”救了她,让她成了一个幸存者。怡婷在得知思琪和李国华的关系之后,是怨恨的,甚至还有嫉妒。她不理解思琪,觉得思琪恶心。等到怡婷真正明白思琪的痛苦时,思琪已经疯了。
房思琪的乐园从她十三岁那年就开始扭曲了。五年来,她一个人固守着这个肮脏的秘密,默默忍受着锥心的痛楚,怀着对这个世界的恨意,艰难地说服自己去爱。她努力解释着她的遭遇,解释着李国华的行为。最后她终于不需要解释了,因为她疯了。
房思琪的人生停留在了十三岁。房家的父母搬出了那栋高级公寓。那栋公寓的邻居们,包括李国华一家,还在聚餐,说笑着,取笑着“读书人”,尤其是读文学的小孩子,“读到发疯了”。李国华老师听了,哀戚地缓缓点头。这些快乐的邻居们除了取笑,没人再提起房思琪这个原来漂亮的小女孩。
这个悲伤的故事告诉我们,这个世界有宽容、善良、仁慈、美好的一面,无忧无虑的邻家女孩,热心引领她们走进文学殿堂的伊纹姐姐,还有友好热情的邻居,真正的岁月静好。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是这个世界纯粹的美好的正面。
但同时,在美好的表象掩盖下,在“温良恭俭让”华丽的外表下,同样藏着不为人知的肮脏与龌龊。一个花季少女,懵懂地跌了进去,看不清、解不开,又不敢向成年人,包括父母亲求助,担心会被冠以“小小年纪还勾引老师”的恶名。她无力挣脱,只能任身己坠入深渊。这是这个世界藏污纳垢不敢示人的肮脏的背面。
作为家长的我们,读罢此书,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我们在教给孩子认识这个世界美好的正面的同时,要怎样去适时地揭开这个世界肮脏的背面呢?
可以说,是成人世界的冷漠及其对孩子世界的漠然和避讳,导致了孩子走不出自己的迷宫乐园,从而迷失在了成长的路上。
书中李国华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这应该是我们教育的巨大的缺失。
我们生而为人,不仅要去感知我们这个世界的宽容、善良、仁慈、美好,也一定要去认识它赤裸裸血淋淋的背面,去改善它,尽力把它翻转过来。也应该让我们的孩子看到这个背面。否则,小小年纪的他们一旦和世界的背面遭遇,就只剩下惊慌失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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