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伦博伊姆是阿根廷出生的犹太裔音乐家,上世纪90年代初先后成为芝加哥交响乐团与柏林国家歌剧院的音乐总监与常任指挥。巴伦博伊姆是“当今世上硕果仅存的‘传奇’音乐家”。他精通7门语言,拥有西班牙、以色列和阿根廷3重国籍,兼具指挥家、钢琴家、演说家和作家等多重身份。7岁时已登台举行贝多芬作品的钢琴独奏会;11岁博得音乐泰斗富特文格勒赏识;他还是世界上惟一同时持有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两国护照的人。
巴伦博伊姆建立的“西东合集管弦乐团” 由来自以色列、巴勒斯坦和中东阿拉伯各国的青年乐手组成,为来自两个敌对民族的年轻人创造了互相倾听、理解与共存的环境。这支乐团成立后迅速为世人所知,先后在柏林爱乐大厅、维也纳金色大厅、纽约卡内基音乐厅亮相,并在联合国大会议厅举行过专题音乐会,曾被《留声机》杂志评选为“当代最具影响力的十大乐团之一”,巴伦博伊姆也因此成了令人尊敬的人道主义者。
塞义德出生在耶路撒冷一个信奉基督教的巴勒斯坦家庭,是哥伦比亚大学英国文学与比较文学教授。写有21部著作,包括《东方学》,《文化与帝国主义》,《知识分子论》,《和平进程的结束》,《权力、政治与文化》及《格格不入》等,他还是一个业余音乐家,有着不俗的古典音乐造诣。
三联书社出版的《在音乐与社会中探寻--萨义德和巴伦博伊姆谈话录》呈现了塞义德与巴伦博伊姆的一系列谈话,这是哲人与音乐家的思想交流与碰撞,是一场深沉而睿智的思想之旅,沿途的景色精彩纷呈,开满了理性与智慧之花。
塞义德与巴伦博伊姆的谈话,旨在通过对音乐与文学的讨论,来探究音乐与社会的关系,触摸人的思想与灵魂;他们的谈话既有对政治、历史、乃至地缘问题的宏大叙事,又有对音乐理解与阐释的细微解读,为读者奉献了一场丰盛的音乐与思想盛宴。阅读这本书的感受,正如英国导演彼得•布鲁克所说:“无论在何处,当我们打开这本书,巴伦博伊姆和塞义德就仿佛站在我们面前,他们的思想,他们的激情,使他们的理论宛如音乐,使他们的问题鲜活生动。”
他们谈话中产生的一些观点令人印象非常深刻,将给读者带来新的人生启迪。
巴伦博伊姆认为,“在任何情况下,音乐都不是肤浅的娱乐。”
“没有更好的途径去逃避生命,也没有比音乐更好的途径去了解生命。”
“音乐可以成为生活中最好的学校,同时也是逃离生活最有效的手段。”
这些话语像一个个强烈的和弦敲击着读者的心弦。是的,在到处鼓噪着传销式励志喧嚣的当下,六十岁的老人都在研究区块链。人们被财富和欲望折磨得歇斯底里,如果无处逃避,精神和肉体都会折断,坠入疯狂与毁灭的深渊,而音乐正是人们可以躲避的世外桃源。
然而逃避也不是轻而易举的,因为“在任何情况下,音乐都不是肤浅的娱乐。”所以只有懂得真正音乐的人,才能拿到通往桃花源之门的钥匙,而那些肤浅的音乐只会让人陷入迷乱,在短暂的快感后蒙受更大的痛苦。因此必须具备欣赏和理解音乐的能力,才能从音乐中获得特殊的生命体验。塞义德和巴伦博伊姆的谈话会告诉读者怎样去聆听和阅读作为“灵魂最有力的表现手法之一”的音乐。
由于东西方思维和逻辑的差异,西方学者的叙事方式往往难以被中国人理解,而那些学问深湛,思想复杂的哲人的表达就更让人困惑。当年基辛格首次访华时,因为他抽象深邃的思维和绵长的哲学式语句,给现场翻译工作造成了很大压力。所以对西方学者思想理论作品的翻译非常困难,如果一味遵循原著的语境,就会让中国读者感到望而生畏,毕竟思维是受语言支配的。
知道这本书的存在,是因为一个朋友的推荐,而她正是本书的译者。由于她在英国学习生活多年,对西方文化有着深刻的理解;回国后又长期担任大人物的口译,频繁历经大场面,善于从容捕捉和归纳陈述者希望传递的核心思想;以后又从事英文作品的翻译和编辑工作,熟知西方学者的思维逻辑和表达习惯;而她自身的中国文化艺术学养也相当深厚。因为具有贯通中西文化和语言的优势,她在翻译这部作品时,能消除思维差异的干扰,自如衔接两种语言,做到主体与客体的融合;她将两位西方智者抽象的睿智思维转化成了中国读者易于理解的形象逻辑。译文大量使用了很接地气的短句,使中国读者阅读时感到亲切而轻松,仿佛是在读本土学者的著作。
关于两人谈话的意义,塞义德说:“我们全部的目标是互相友好、积极地分享各自的思想、并与将当代音乐、文化、政治视为一个整体的人们分享我们的思想。我很乐于说、关于这个整体,我们两人都无法说清,但我们尽请读者们、朋友们加入到我们之中去发现它。这些必竟是谈话面非协约、而谈话的性质便是让每个人都参与其中,同时也时常让说话人深感惊讶。”
既然塞义德已经发出邀请,那么就让我们加入他们,去分享他们的思想吧,你会发现这是一本非常难得的值得一读的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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