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二十五岁，好友听说我还单着，忙着给我张罗对象。几次相亲无果之后，终于遇到了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孩。她叫田灿，谈不上多漂亮，但是心地善良，温柔大方。

手挽着手走过公园，肩并着肩轧着马路，在樱花树下拥抱，在青石桥上热吻，一切都是幸福美好的模样。她爱我，炽烈，浓郁，毫无顾忌；喜欢她，单纯，直爽，人畜无害。

在东州这个地方，她家在市中心有两套房子，条件很好，而我除了工作还可以之外，就是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这种结合多么完美啊，不但可以让我那在村里土里刨食儿的父母毫无负担，自身更可以少奋斗好几十年。

田灿在大学里谈过男友，她很坦诚。谈过就谈过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拉拉手，抱一抱，再厉害点，亲个嘴，这很常见啊！谁还能没点过去啊？

只要是没上过床，我都可以接受；即使上过床，能忍住，不破处也可以。要的是以后好好过日子，过去回不去，未来还很长，我要的是将来的你。

2

“你真的不在乎么？”

“不在乎啊，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谈过恋爱啊，谁也不能保证谈了一个对象，就在一起走一辈子啊！”

她没有在说什么，有些沉默，缓缓地说道：“是那种！”

“哪种啊？”我逗她。

“就是那种！”

“什么啊，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么？”

“你真的不在乎啊？不要骗我！”

“有什么啊，第一次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有人通开了道路，不是挺好的么？人家外国好多没有性经验的男孩子，结婚之前还都找酒吧里的性工作者学习呢！”

“你可真大方啊！像你这样的男人太少了，高端大气上档次。”她幸福地搂着我。

3

在乎么？还真的不是那么在乎。因为觉得田灿在骗我，这么老实巴交、平淡无奇的女孩，怎么会轻易地把第一次交出去，不过是考验我罢了！

相处久了，就把那事儿提上日程了，男人最开始的时候总是下半身占些主导地位。把她摁在床上，她有些娇羞，死死地护住下面，“你可想好了，我已经没有了第一次，但是第二次依然很重要，必须交给真心相爱的人。”

精虫上脑，哪管得了这么多，我发狠一定要，她却拼命阻拦，“你不喜欢我么，为什么不给我？”

“没有了第一次，不想失去第二次！”

“你骗我，根本就是第一次，你怕疼。”

她没有说话，我依旧坚持，“在外面，不放进去可以么？我要死了！”

她依旧不说话，但也没有拒绝，她是爱我的，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就这样草草收场。期间一直想探进去，有好几次都快成功了，但她恼怒地推开，守得太死！不再坚持，这一定是个好女孩。

4

之后重复着这样的方式，我以为某一天时机成熟了，她会给我，一定会给我。女人怎会受得起这样的诱惑，头脑一冲动就给了！

可我还是错了。

“为什么不给我？”

“我们处的时间太短了。”

“你肯定是处女，你这么老实，不可能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

“我多么希望和你是第一次啊！”她声音低沉地对我说，好像很痛苦。

“田灿，你真的不是第一次么？”

“不是！”

“能跟我说说么？”

“不想说，你不要问了！”她甩头走了。

默立在那里，心里念到，或许这只是个玩笑，这肯定只是个玩笑，她在考验我。

5

想了很长时间，依旧不相信这是真的，“田田，我们谈谈吧，在体育场那里。”

“行，你等我。”

夜很深了，体育场空旷无人。她来了，肯定又是偷跑出来的，爸妈看她很紧。

“说说吧，你是不是骗我，小傻瓜！”

“我也希望是骗你，可这是真的！”

“骗我！”有些惊慌失措，随即又苦笑道。

“既然你想听，我就告诉你吧。那时候还在上大学，大二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同学，也是东州的。当时不懂事，以为既是同学，又是老乡，真的会走到一起。那时候他正失恋，看他很痛苦，只想安慰他，稀里糊涂就给了。我们都有些疯狂，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代价！”

“你编，接着编！”似乎能够感受到面部扭曲的肌肉，如果能看到自己，那一定比鬼还狰狞。

“后来，前女友来找他，他们复合了，我们分了。再也没有见过他，再也没有见过！”

“做过几次？”

“一次，就那么一次，真的只有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见过，能原谅我么？”

“说他的地址，我去宰了他！”

她很害怕，抱住我，“别提他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

狠狠抱住她，猛烈地吻她的唇，风很大，心好痛……

6

认为这件事情是真的以后，我还是无法相信，还是执拗地认为她是骗我的。直到有一天，我戴上了伪君子的面罩，套上了恶魔给我的外衣，把她摁在床上，近乎疯狂地要了她，依旧很紧，可真的没有见红！

她很痛苦，我也很痛苦，她穿上衣服走人，只剩下我坐在床上，一颗烂头深深地埋在手里，已经没有了泪水，真的痛苦到泪都流不出来。

之后我们还是会通电话，我以为自己会想开，会看透，会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就像之前的模样，两个人开开心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过。她也是满心期盼甚至不断乞求着这种希望，哪怕只有一分一毫一丝丝……

从网上不断查询有关处女的问题，越查越烦。有的讲不在乎，“好女人就像一本名著，翻的人肯定会多些”，“如果给你一个冰冰，一个凤姐，一个不是处女，一个是处女，你怎么选？”有的却是不同的声音，“出去吃饭，一双筷子，别人用了，你会接着用么”，“你和她之间隔着一个他，会是一辈子的隔阂”……

痛苦的时候，就跑出去淋雨，希望能够洗净自己的罪恶；就去自虐，用锋利的刀子划破皮肤，看着鲜血流出来，开出了朵朵红玫；就去疯狂约炮，我要报复，不是处的，使劲儿作，她们该死，是处的，坚决不碰，遇到好的就留下来当老婆。

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有什么大不了，别人玩雏儿，我为什么就不行？可是这样的疯狂非但没有减轻我的痛苦，反而越来越重。

因为还有剩余的一点点良心在折磨着我，拉拢着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7

“分了吧！”如同死尸那样说出口。

“你想好了么？”接着是很长的沉默。

“我过不了这个坎儿，尝试过很多方法，对不起！”

“可是我怎么办？”电话那头有了啜泣。

“我不知道！”

“我对你那么真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虽然没有了第一次，但是我对第二次比第一次还要重视！”

“对不起！”

“你滚，出门就让车撞死你……”

那一个月夜夜失眠，脑海里都是田灿，都是处女那些事儿。一下子瘦了快二十斤，形销骨立，槁木死灰，如同孤魂野鬼般游荡在人世间。

同事都以为我生病了，可是这种事情向谁说起呢？

8

之后又谈了几个，没有感觉，一直想着田灿，她是个好女孩，别人都比不上她。

遇到了一个稍微喜欢的，她叫芳离。虽然家庭条件远远比不上田灿，但比她漂亮！关键是她还未开苞，她亲口告诉我的。时间长了，有了第一次，她半推半就，我顺势而上，好事过后，见红了，真的是处女。

她没有骗我，我把她搂在怀里，她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我，我要用一辈子好好疼她，这是我一生的宝贝。可是田灿呢，田灿该怎么办？那不是我的错，让她去找前男友要回她的第一次吧，拿刀杀了他或者阉了他。

结婚之后，偶尔会以陌生人的身份偷偷地去看田灿的空间，她结婚了，很幸福，有了自己的宝宝。丈夫很爱她，对现在很满意，这让我负罪的心稍微舒坦了一些。

我和芳离都结婚快三年了，却一直没有自己的宝宝。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为了以防万一，也去男科检查过，那活儿真的没事儿！

难道是芳离，几次拒绝之后，她扭扭捏捏地答应了。她怕遇见熟人，去了稍微偏些的一家妇科医院。我笑话她，都结婚了还这么矜持。

9

她进去检查了，我闲来无事四处溜达。

现在的妇科医院真是乱糟糟的，好多小情侣不断地进进出出，不用问都知道是在干什么。医生和护士在这里长期工作，早已见怪不怪，仿佛流的不是孩子，不是人命，只是一台台普通的手术，就像拔颗智齿，割个痔疮！

楼道间里有很多小广告，人流套餐、阴部护理、产后恢复，甚至还有处女膜修复术……这东西也有，这是什么世道？

医生喊我，家属签字，“年轻人啊，一定要好好疼老婆，以后可得注意保护措施，别再让她受罪！”

“什么啊?”

“自己干的坏事还不承认，你老婆之前流过几次，刮宫之后，宫壁已经很薄了，再不注意，以后就真的不能怀孩子了。”

“确定没有搞错?”颤抖着拿着病历，那上面赫然写着芳离的名字……